AI虚拟主播又迎来了高光时刻。
2018年,搜狗和新华社联合推出的全球首个AI合成主播的诞生,掀开了“AI+虚拟主播”的神秘面纱,一时间,嗅到“科技红利”的市场各方开始蜂拥而上。2019央视网络春晚推出AI虚拟主持人团队;今年两会期间,新华社推出AI虚拟主播“新小萌”,人民日报推出AI虚拟主播“小晴”;今年五一期间,北京电视台推出AI虚拟主播“小萌花”“小萌芽”,央视五四晚会推出AI虚拟主播“小灵”……
回看这波市场热潮,总让人有一种错觉,仿佛回到了当初世界首个虚拟主持人诞生时的群雄起舞。不过,相比当初略显单薄的虚拟主持人,这次新增的“AI”元素,到底会给市场带来什么变化?
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,我们需先来界定一下概念。关于“AI”“虚拟主播”的概念,目前百度百科上已有了明确的定论,但关于“AI虚拟主播”却大多“只闻其声,不知其人”。
翻看各大报道,虚拟主持人和虚拟主播的概念正在相互交融。从主播的定义(百度百科)来看,其在主持人的基础上,还融合涵盖了更多领域,以便适用于互联网时代的多媒体形态。
若以此为基准,AI虚拟主播或可定义为,在互联网时代,结合人工智能与三维虚拟形象技术,并可自主承担策划、编辑、主持、制作等一系列工作的主播。
既然定义已经明确,那AI虚拟主播有什么样的故事呢?
这个,要从一段视频开始说起……
1.0时代:雏形初显,虚拟主持人登场
自工业革命起,以机器代替手工劳动就成了人类努力的方向。随后,第一台计算机的发明,让机器开始升级为“人工智能”。步入互联网时代后,“人工智能”更是加快了替代手工劳动的步伐,并从基础的体力劳动层面渐渐转向创意、创作层面。
于是,在翘首期盼了多年后,2001年,传媒业终于迎来了“开辟新天地的创举”——世界上第一个虚拟主持人阿娜诺娃(Ananova)诞生了。CNN将其描述为“一个可播报新闻、体育、天气等的虚拟播音员,堪比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主播。”
(阿娜诺娃)
阿娜诺娃的出现,有其独特的时代背景。当时,随着网站经济垮台,互联网泡沫破裂,全球动荡不断。而动荡,对于传媒业来说,往往意味着“富矿”。如何加快新闻生产速度,提升新闻播报的准确率,成为了各家媒体竞争的焦点。
英国PA New Media公司正是抓住了这一契机,顺势推出了阿娜诺娃,并将其作为英国传媒业与美联社对抗的“秘密武器”。彼时的阿娜诺娃,虽是一个只有头部动画、表情也略显僵硬的2D虚拟人物,但因可根据新闻脚本快速制作视频,并可24小时持续播报的特点,还是在全球刮起了一阵打造“虚拟主持人”的飓风。
此后,日本推出了寺井有纪(Yuki),中国推出了歌手虚拟主持人阿拉娜(Alana),美国推出了薇薇安(Vivian),韩国推出了露西雅(Lusia)。从2D到3D,从只有头部到拥有全部身体,从只有虚拟人物播报到拥有演播室进行播报,虚拟主持人日渐成熟,被越来越多媒体关注和使用,并引发了全社会对“主持人要下岗”的担忧。
很快,这种担忧就变成了现实。2004年,央视CCTV-6频道推出了国内首位虚拟电视节目主持人—小龙。它采用三维形象技术,拥有高挑的身材,集合了刘德华、梁朝伟和金城武的“脸部精华”,并单独主持了《光影周刊》栏目。小龙的上岗,点燃了国内CG技术从电影级走向消费级的星星之火。
(小龙)
但这把“火”来得快,去得也很快。就在小龙诞生的当年,阿娜诺娃就彻底告别了历史舞台。而曾经吹捧过她的所有媒体,开始纷纷关闭旧栏目,开设新栏目,换上新的真人主持,好像阿娜诺娃从未出现过一样。
直至今日,再回看当年的这波虚拟主持人热潮,仍有几点值得反思:
一、技术的成熟是产品出现的关键,但产品的成熟度如何,是由市场评判的。市场之所以会追捧虚拟主持人,根本目的是为了节省制作成本,提升制作效率。但早期的虚拟主持人,从整个制作过程来看,成本其实远超聘请一位专业真人主持。
(“小龙”的整个制作过程)
二、虚拟主持人具有行业特殊性,对语音、表情、肢体等都有很高的要求。相比其他行业,主持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口才。也就是说,虚拟主持人要达到与真人主持一样的口才,语音识别和自然语言处理的准确率都要求极高。显然在这方面,早期虚拟主持人还没有准备好;其次,要让虚拟人物播报呈现出自然状态,就必须解决口型匹配、表情匹配,乃至肢体动作匹配等问题。毕竟只有“音”“容”“笑”“貌”都像人,才不会有违和感;最后,在制作播报视频时,一定要快、稳、准。新闻行业是一个极为注重时效性的行业,如果制作一个视频就需要花费几天乃至几周的时间,那显然是伪命题。
三、虚拟主持人是否一定要像真人,这是在做产品之前必须明确好的方向。早期的虚拟主持人都格外在意“像真人”,似乎这是一条铁律。这很大程度上,源自在当时环境下,主持人大多与新闻播报捆绑,像真人才更有可信度。但从长远发展来看,“像真人”真的是必须的吗?
自阿娜诺娃“死”后,虚拟主持人市场仿佛瞬间熄火,自此步入了长达十多年的“黑暗时代”。
2.0时代:偶像先行,AI虚拟主播顺风飞翔
2016年,当一位自称“超级AI”的虚拟主播绊爱(kizuna ai)在YouTube上首次亮相时,也许谁都没想到,她会成为照亮“黑暗时代”的第一缕曙光。
与早期虚拟主持人不同,绊爱是由真人扮演而成。在专业公司制定好绊爱的3D模型后,由真人穿上动捕设备,在背后控制绊爱的面部动态表情及动作,并由声优去配音及对口型,从而进行直播或录制视频。
(绊爱)
相比早期虚拟主持人,绊爱并不“像真人”,而是以二次元形象出道。但从播报状态上来看,无论是3D形象,还是语音、动作,绊爱相比早期主持人都明显更胜一筹。这种整体播报质感和体验的升级,让绊爱几乎在没有任何市场运作的前提下,YouTube订阅数一路扶摇直上,截止目前已超过259万人,从虚拟主播摇身一变为全民偶像。
绊爱的成功,也有其独特的时代背景。2016年,AlphaGo以1:4打败围棋世界冠军李世石的事实,让人们意识到,已经诞生了几十年的人工智能,处在了可全面商业化的临界点,AI时代正加速到来。
同年,科大讯飞、搜狗、百度先后召开发布会,对外公布语音识别准确率均达到97%。科技自媒体人阑夕曾说,一旦语音识别的准确率达到99%,那将直接进入产业爆发的黎明。巧合的是,这一轮AI虚拟主播热潮的兴起,与AI,特别是语音识别技术的飞跃,几乎是同步的。
智能语音产业的发展速度,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AI虚拟主播市场化的进度。但在AI虚拟主播的赛道上,虚拟形象的生成与打造,也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。毕竟,只有声、没有形的主播,只能存在于广播之中。
2018年5月,科大讯飞携手相芯科技打造了虚拟主持人“康晓辉”。这位虚拟主持人有着与真人相似的外形,不仅与央视记者江凯一同主持了《直播长江》安徽篇,还在现场进行了实时互动。
相比绊爱,“康晓辉”的一大亮点就在于其背后的虚拟形象生成技术(PTA),该技术让人们摆脱了3D虚拟形象定制所需的高昂成本,只需普通摄像头和一张自拍,就可实时生成与自己相似且更美观的3D虚拟形象。
且先不论“康晓辉”与真人有多相似,但其背后离不开真人的操作,还是暴露了AI虚拟主播的不足。毕竟,用真人驱动虚拟形象,对于传媒业来说,并非是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。
但“康晓辉”所揭开的瓦片,如同绊爱所带来的曙光一样,还是为传媒业发展指明了一个方向:虚拟主播AI化,势不可挡。
(图片源自网络)
其后的市场走向,也给出了印证。2018年11月,全球首个“AI合成主播”诞生;2019年3月全球首个“AI合成女主播”诞生;2019年春晚AI虚拟主持人团队诞生……在这套AI虚拟主播的方案中,只需输入一段既有的新闻文本,主播就可实时进行播报,且发音与唇形、面部表情等也完全吻合,无论是看上去还是听上去,似乎都与真人无二了。
当然,这是明面上的效果,确实值得肯定。但这套方案的背后,仍没有完全AI化。有业内人士指出,AI合成主播的背后,其实是真人在“表演”,它的实现方式是在真人脸上叠加真人的3D模型,并通过人脸检测与跟踪技术尽可能让两张脸“合二为一”,以呈现出动态播报效果。
听上去是不是有点问题?没错。试想,如果每一个AI虚拟主播的背后都有一个个真人,那为何不直接用真人就好?逻辑是这样没错,但技术的进步总是需要一个过程,如果与市场的接轨,可以加快技术的进步,避免AI虚拟主播的发展走入“死胡同”,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从上述AI虚拟主播的演进路线来看,有三个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:
一、 是否可以不需真人,实现AI虚拟主播的全自动播报?
二、 目前来看,定制一个主播的虚拟形象,合成一个主播的音色,都花费巨大,这是否可以解决?
三、 在语音识别已渐入佳境时,语音与虚拟形象的高度匹配,是否会成为行业发展的下一个突破口?
3.0时代:全面AI化,虚拟主播走入千家万户
在电影《西蒙妮》中,人们曾描绘过AI虚拟主播的理想形态:
她是一个由计算机虚拟合成的、高度逼真的三维动画人物。她美得令人无法拒绝,一言一行都与真人一样,并可以完成一切表演、播报,且不会有任何绯闻,妥妥的一枚“完美代言人”。
(图片源自网络)
可以取代人类,且不会出现任何差错,也不会有负面新闻,这是很多人眼中的完美AI虚拟主播。但之后的十多年,不论是影视业还是AI虚拟主播行业,都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:虚拟形象“像真人”并不简单,目前这个问题是无解的。
有趣的是,2019年《阿丽塔:守护天使》的上映,彻底打破了这个僵局。阿丽塔不仅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翻越“恐怖谷”的虚拟人物,还再一次向世人确认了虚拟人物“像真人”的问题是有解的——烧钱就行。
(阿丽塔的制作成本)
但落地到AI虚拟主播,成本是绕不开的问题,于是主攻的方向就自然变成了如何实现影视级到消费级的技术降维。
目前来看,AI虚拟主播的实现方式大致可分为三种。一是上述提到的“真人操作”模式,这一模式灵感来源于影视业,实现方式也跟影视业差不多,都需要配套真人演绎,前期需要进行大量的数据采集,中期需要动捕设备来配合播报,后期需要对视频制作进行再加工。从前期准备到后期制作,成本都不可谓不高,这大概也是该模式目前仅限于一些大媒体,难以大范围推广的原因所在。
二是“AR+AI”模式,灵感来源于全息投影,实现方式依赖于增强现实技术,具体参考百度的AI虚拟主播“小灵”。这一模式,需要提前设置好AI虚拟主播的回答、动作、表情等,并通过其与真人主播的互动,来制造真实感。且因为AI虚拟主播是后期做上去的,所以现场真人主持与其互动时,就需要靠“演”。但这种实现方式,对真人主持的要求极高,对后期制作的要求也很高,从应用层面来看,要大范围推广难度显而易见。
三是全AI化模式,灵感来源于早期主持人,实现方式和效果却比早期主持人好很多。这一模式分成定制AI虚拟主播和使用视频制作后台两步,其将上述两种方式中“人”的成分大大剔除,专注于用AI来替代人力,将虚拟主播的语音、情绪、动作,乃至后期视频制作需要的图片、视频等都集成到后台编辑系统中。目前来看,它是更接近全自动化,也更节省制作成本、提升制作效率的方式。
(小萌芽、小萌花)
但相比前两者已有多个应用,全AI化的模式目前落地的项目似乎只有世园会期间,北京电视台和相芯科技联手制作的AI虚拟主播小萌芽、小萌花的播报视频。不过,该视频中的AI虚拟主播,虽然语音、动作、表情等都已接近真人,但形象上仍是3D卡通人物。
“像真人”,到底什么才像?目前各方并没有一个明确定论。但从现有的AI虚拟主播来看,相比外形像固定的某一个人,语音、动作、表情,乃至播报时的整体状态像真人,似乎更为重要。而要做到这点,还需不断升级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和语音动画合成技术,前者让人机交互更自然,后者可让虚拟主播更鲜活。
目前来看,在自然语言处理领域,市场上已涌现了诸如谷歌、微软、思必驰等众多国内外企业;在语音动画合成技术领域上,也涌现了诸如百度、相芯科技、搜狗等国内企业。未来,随着技术加速升级,全AI化的虚拟主播也将加速到来。且相比传统媒体行业的应用,也许在自媒体上,这一愿景将会更早实现。毕竟,从全球市场表现来看,截止2018年底,各大平台上的虚拟主播已经超过了6000个。
迈克斯·泰格在《生命LIFE 3.0》一书中说,生命3.0是一个由人工智能重塑的时代。在这个时代,我们可以设计自己的硬件和软件。这与AI虚拟主播时代,可谓不谋而合。
这个时代,到底离我们还有多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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